“沒什麽。”顧若淺假裝沒看到他那瞬間的慌張，就不在意地笑笑：“她出來買東西，我們就是隨便聊了兩句。”

“哦。”張民生明顯地松了口氣，就坐到了她旁邊，懶懶散散地往後一靠，“你跟她遇上，跟我說幹嘛？”

他這剛一坐下來，容霆琛就將他往旁邊一拽，坐到了他和顧若淺之間。張民生被拽得莫名其妙，正想說用不著這樣吧。容霆琛一個淩厲的眼風就掃了過來，“張先生，有話想說？”

這是看不慣他跟他老妹坐在一起嗎？哎喲，這醋勁可真大的！張民生嗆咳連連，忙說：“我沒什麽想說的！”

顧若淺隔著容霆琛，又對張民生說：“不過，她好奇怪。她問我要你的電話號碼！”

“是嗎？”張民生又是一個手抖，把叉到的蘋果都抖掉了。他沒事人似的撿起來，扔到垃圾桶，“那你給她了？”

“嗯。”顧若淺煞有介事地點了個頭，“我看她長得挺漂亮，跟哥又般配，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她了。不過，你放心，她知道你這段時間在用心做一個良好市民。所以，她不會介意的。而且，我看她好像對你有意思，老是打聽你的事……”

“你知道個屁！”張民生突然把手上的水果刀一把插到了蘋果上，動作又快又狠，就紅著眼睛瞪著顧若淺：“少管我的閑事！”

顧若淺只是開個玩笑，想不到，張民生居然會發火。她怔怔地看著，有點不知所措。

“你吼什麽吼！”張利民在旁邊罵道，跟著就到了張民生的面前，厲聲道：“你妹妹也是好心，給個手機號怎麽了？！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？心虛成這樣？！”

張民生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，瞪著張利民良久，最後卻說：“我上去，透透氣。”

說著，就徑直出了門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容霆琛站起來，遞給顧若淺一個安撫的眼神，“你放心，你哥不是小氣的人。”

她哥的反應是不是太過了？難道他真的和徐妙歌有關系？顧若淺有點納悶地看了一眼，就朝容霆琛點點頭，“你上去勸勸他吧。我剛才只是開玩笑，嚇他的。我沒把他的手機號告訴她。”

電梯門剛要關上，容霆琛就跑了出來。張民生拿出一根煙，看到他，就伸手去按關門鍵。容霆琛慌忙跑了進來，“張先生，我有事，想跟你談。”

張民生叼著煙，神情有些頹廢、有些落寞，從口袋裏翻出打火機點燃，“談什麽？你跟你老婆一樣八卦？”

“她剛才，只是開玩笑而已。”容霆琛很抱歉地揚揚唇，“你的反應，太容易惹人懷疑了。”

“惹你懷疑了？”張民生痞子一樣地朝他噴了一口煙，容霆琛卻是一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，噙著一抹淡淡的笑，“張先生，要演好一個混混，你的演技還需要提升。”

“哦？”張民生眼裏爍了爍，就對上容霆琛的眼睛，一副想要深入研究的樣子，吊兒郎當地左瞧瞧右看看，“我看容先生的眼睛，也沒什麽特別的。你哪來的自信說這些話？”

電梯停靠在頂樓，張民生兩手抄兜，先一步跨了出去，樣子是個十足的混混。

容霆琛隨後跟上，同樣是兩手抄兜，步履沈穩，不緊不慢，樣子卻是個十足的社會精英。

兩個人，鮮明的氣質。

張民生到了天臺的邊緣，倚著護墻，就閑散地夾著煙，吞雲吐霧。目光慵懶，卻又暧昧不明。他淡淡地瞧了一眼容霆琛，就說：“你跟上來，不是因為我吼了你老婆吧？你可不像是太過護短的人。”

“你不說，我都忘了。”容霆琛走上來，就淡漠地勾唇，“雖然你是我老婆的哥哥，以前幫她出過不少氣，不過，你最好還是不要給她臉色看。我老婆太脆弱，容易受傷。”

張民生叼著的煙差點掉下來，“你還說風就是雨了。”

“說正事。”容霆琛淡淡勾唇，就拿出了那個銀色的優盤，“這東西，是不是你的？”

看到優盤，張民生眼裏就是一喜，“找到了？”伸手來接，動作卻是突然一頓，懷疑地看向容霆琛：“你已經看過了？”

“張先生，你身上的疑點太多。”容霆琛坦承，“我不得不看。”

“無所謂了。”張民生嘆了一聲，就把手收了回去，“既然看過了，東西就給你保管吧。等我哪天掛了，你再拿出來，讓我張民生不用死得那麽冤。”

做這一行的人，有著太多太多的苦衷，不僅遭受白眼，還要被家人誤會。其中的苦，容霆琛深有體會，但是，無能為力。他眸光幽暗下來，嘆聲道：“之前，季坤是不是要你到我身邊來當他的眼線？”

張民生點點頭，彈了彈手上的煙灰，“季坤這個人，機心很重。他讓我到你身邊，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我對他會有多忠心。但是，我早就厭倦了。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，就想出來見見太陽、透透氣。可是，我這種人，要見光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。要不是有你們替我擋著，我早就死了。所以，他要我做的事，我不想做了。”

容霆琛抿唇，思索道：“如果說，我要你回到他的身邊，你願不願意？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張民生挑著眉，一怔過後，就說：“你是有什麽計劃嗎？”

“季坤這個人，我查過。”容霆琛淡然道，“他的出身算不得多幹凈，但要一躍成為今天的人物，還是不容易辦到的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去年的時候，他還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嘍啰。”

這番話，蘊意頗深，張民生卻是聽懂了，“我們早就猜到，他的背後，有個推手。他也不過是被人推到臺面上的一個傀儡，幕後那個人的替身，專業的炮灰而已。只是幕後這個人，藏得深，我們到現在還沒查到。”

“所以，我希望你能回到他身邊，找到幕後的這個人。”容霆琛道。

張民生輕嗤一聲：“容先生，我沒聽錯吧？你也管這種閑事？這好像是警察做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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